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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公关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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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张燕在经营方面算是一个天才,她给那些来天鹅俱乐部的女宾们提供了宾至
如归、应有尽有的享乐,同时,更没忘了在她们的身上痛宰一刀。对于我们来说
,她是个不可理喻的聪明人,对于其他男人来说,她算得上个春光滟涟的美人。
而对我来说,她就像是个妖魂附体的影子,时时刻刻出现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飘之澹澹。

  一上班便有人告知,张燕在她的办公室里等我。办公区域就在酒店正面,名
符其实的高层,我明白她想知道什么,一付肩负重大使命的样子。电梯里人头攒
动,在灯光下各种人气蓊蓊郁郁,可以分辨得到出有刚从写字楼出来的急着往健
身房美容中心的、有跟人约好了往餐厅的,还有已开好了客房,一付心想事成悠
然自得的。

  这个以女人的梦幻天堂著称的地方,像是吸一滴水一样地吸纳了我,吸入了
这里最秘隐的下腹部,我后来才蓦然惊觉,这地方用繁华与肮脏构成了它最光照
也最神秘幽暗的魅力。

  敲了门进去,她在办公台后面,把手上的文件卷宗放下,夹着的是一面镜子
,我调笑着说:「要照镜就照,何必要夹着文件装腔作势。」她不理我,其实她
的脸光滑就像去了壳的鸡蛋,眼角也没有多出的皱纹。我说着坐在她的对面转椅
上。

  「跟陈丽霞上床了。」她开口说,这么粗俗的话不像从她嘴里说出来似的,
简直如同市井中的泼妇。我文皱皱地回了她:「没实质性的进展。」「别装了。
」她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眼睛,用一种抑制不住的讽刺说:「都在一个房间
里,通宵达旦地没做什么?」「信不信由你。」我大声地说,脸上也摆明出我的
不悦。

  「这样说,整整一夜你们就只谈情说爱你哝我哝了。」她的眼睛一白,一多
疑她的眼珠子就往上翻。「要我将具体的细节都向你汇报?」我站起身来,「那
天她喝醉了,我不想乘人之危。」她用手做着坐下的姿势,并离开了座位给我拿
来水。「不管怎么说,你已让她心有所动了,至少,她现在经常到我们这里。」
她在我的身后说,我回过脸,一种出乎意抖的惊讶。「你不知吗?」她也疑惑地
发问。

  「她没说过,我们交换过手机号码,但很少通话的。」我说,她回到了座位
上说:「她在练瑜珈,来了几次,你去看她吧。」「我就不明白,一个半老徐娘
,一个破小学校长,值得你这样吗?」「我自有我的道理。」她耸耸肩膀说,我
说着起身向她告辞,继续说:「我可告诉你,她看着不像个挥金如土的人,再说
,也没多少钱让她挥霍。」

  她摆着手说:「你可得抓紧点,至于目的是什么,我不能说。」我点了头,
刚想走。她一声回来,我又不得转过身去,她不温不火地让我坐到了沙发上,那
双好看的眼睛对着我说:「最近跟冬子走得很近吧?」我一脸的懵然。「也没什
么,我只想清楚他在做什么?」她就站着一如既往地显示出她居高临下的镇定。

  「是的,我跟冬子很要好,有时也会跟他一起出去玩,但我们可没规反公司
的规定的。」我说,她若有所悟似的淡淡一笑,「不是指这方面,我只是提醒你
,别乱参与进去。」「这有什么?他们总不会要颠覆权力,搞政变吧。」我不屑
地说。她摇了摇头,「你这人,真的够单纯了,别忘了,郑明的老公是管城市建
设的,玫的老公又是承包工程的。」「难不成冬子也搞起了承包?」我笑着说,
她一脸正色地说:「你说对了。」

  我拍拍后脑勺,真的确有这事,从跟冬子在一起的蛛丝马迹中,好像也听过
他们讨论着工程的费用、资金等很多的问题。我意味深长地盯着张燕那对高耸如
山的胸脯,看它随着她身子的挪动大幅度地摇晃,怎么她一下就知道,而我这参
与其中的却还蒙在鼓里。「你这人,我不清楚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我说,她受
到了夸赞,脸上也洋洋得意一般。「我是做什么的,是这里的副总。」

  「但就算他们把这城市的的基础设施都包下了,跟你也没利益关系吧。」我
说着,喝了一口水。「但跟老板有关系。」她说得斩钉截铁,接着她的手按着我
的肩膀,很是恳切地说:「你离他们远点,其它的事情,老板会搞掂的。」我懵
懂地答应着,费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事竟会那么地重大。「再没事,我走了。」我
说。她点了头,我才走了。

  顶楼的健身中心仿佛建立在云端上,与凡俗生活的浮尘隔离,整个大厅有种
水洗过般的清新,连空气也仿佛消毒过,可能明亮的阳光和四周自然怡人的环境
有关。地板上像棋子散落一样有几个女人,或躺或坐,在那里笨拙而卖力地做着
动作,她们照例会偷偷地打量着出现在这里的男性,有几个还会大声地说话以吸
引男人的注意。

  陈丽霞劈着大腿,穿着敞露的条纹健身服,近乎赤裸的一个身子如蛇一样蜷
缩在地上,白花花的后背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见到了我,笑笑算是招呼,眼睛
清流澈动人。那个俄罗斯教练却走过来把我拦开,用很生硬的中文说:「这是女
宾部,请你自重。」我横了她一眼,笑着她以为这里是修道院,而后讪讪地站在
门外。

  等了好久才等到了她们课间休息,她汗流浃背地出来,问我怎知她在这里。
我说:「你也真不够意思,来时也不通知一声。」「就怕麻烦你。」她说,见我
沉默不语,她又笑了说:「怕被你骚扰了。」现在她在我的面前越来越放肆了,
说起话来也没忌讳,这话让人沁人心脾的舒坦,随着我的情绪也变得热情了起来



  我说:「那可得罚你一顿饭。」「好说,等下一起吃饭。」她爽快地应着,

这时那瘦小的教练像是赶鸭子似的把她们一个个赶起来,瘦小的身体似乎能量无

穷。「就是不能喝酒。」她回头朝我一笑说,我讷讷地望着她修长丰腴的大腿,

看着亭亭玉立,走路像缓慢的舞蹈。我越来越感到了狂热不安,是因为她固若金

汤的态度,我不知何时能够跟她黯然消魂、如何能打动她那颗包在岩石里的心,

那颗心其实有火样的热烈、血一样的深情,这就是她深藏不露的真相。

  终于等到了她下课,她只在紧致的健身衣上罩上毛衣长裤,头发还湿漉漉的
汗渍,一边整理着挎包一边问我:「我这样子你觉得不舒服吗?」「那也没法子
的,还是吃解决肚子的问题吧。」我说。她暧昧地笑了起来:「听着,像是个急
着哄小姑娘上床的骗子。」「如果你这样觉得,倒不如蒸个浴。」她说得愈加露
骨,我嘴里也没客气。「而且,我按摩的手法还过得去。」

  「不错的建议,但我不想多耽在这地方,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吧。」她说完,
也不等我做出反应,就径直往电梯那走去。没有车,在酒店门口打了辆出租,她
倒是很内行似的,跟司机先侃好了价。出租车带着我们晕头转向地在高速干道兜
来兜去,一下就驶到了市郊。一下车,就觉得这里的空气清爽了许多,空气里有
秋天的干爽,青山绿水层层翠叠鲜花烂漫纵情遍地。

  远处红屋白墙的别墅躲藏在浓郁青翠之中,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别致迷人;近

处的酒楼和娱乐场所都高不过三层,有一种内敛的辉煌,停车场里的高档轿车,

将这种辉煌释放。

  用粗大的竹子和遮阳布搭起的一条海鲜食街,足足有五百米长。一边是随眼
可见的大海打捞上来的海鲜,一边是加工的饭店,嘴馋的食客来来往往,讨价还
价,顺着海鲜摊儿不厌其烦地一路看下去,问下去,我们也不急着买,都从这种
极为琐碎的交易中,尝到放松筋骨的乐趣,这已成为城里人悠闲消遣的时尚。

  走多路,陈丽霞有些热,她把身上的奶黄薄毛衣脱了,披在肩上,袖子在下
巴下打个结,余下的长度垂搭两侧乳房,双手插在前面的牛仔裤兜里,迈着小猫
步。我们一路走过,一边问价,大海里丰富的食物让我大开眼界,奇形怪状的海
底生物,闻所末闻的鱼类。她也不还价,也不看称,付钱十分利索。

  不一会儿,我们的手指头都挂满了塑料袋,里面的河产海鲜活蹦乱跳,弄出

哗哗的声响。她提着东西随便找了一个馆子,交代了虾要椒盐,蟹要清蒸,扇贝

加粉丝不要放蒜,花甲要炒辣,石斑鱼怎么好吃怎么做,另外再加一盘蔬菜,要

半打啤酒,略冻。

  开了啤酒,兴致勃勃地倒满了杯子,看着冒起的泡沫我一饮而尽,问她:
「你不回家吃饭,也不用去个电话吗?」她刚端起的杯子在空中停住了,眉间紧
锁那一团还未散开。「不用。」她淡淡地回了,也把杯里的酒干了。我不好再问
为什么,对于她家里的事,我是既怕知道,又想知道。

  「你对这地方怎这么熟?」我没话找话,她略一思索,「不是跟老公来的,
他没那份闲致,也没有那情绪,跟同事们一起来过。」「真是不错,让我大开眼
界。」我说。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当初谈恋爱那样,总想知道男人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的
事,待男人讲了,又满心地不快。」她自己将啤酒倒满了酒杯,眼睛盯着远处的
海面说。从我们的座位,能见到敞着窗的海,听得海浪轰轰地响,茫茫大海一望
无际,渔船飘浮,一弯白色沙滩,绵延并消失在青山背后。「干嘛要把孩子送到
国外去?留在家里,你也不那么地寂寞。」我体贴入微般地说。她缓慢地说:
「赶潮流吧。」

  「你清楚我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多少吗?」她突然不明不白地问了一句,我无
从回答,只好端着酒杯做沉默的样子。「你比张燕小六岁,而张燕小我六岁。」
她继续说着:「我不知你们有何目的,但我们之间要建立那种关系是不可能的,
这对我来说,于心不安。」「你没试过,怎知不合适。」我直率地说。「肯定没
有好结果。」她断然地说,我问,「好结果是什么,坏结果是什么。」她还是那
句话:「总之不会有好结果。」我答,「不管好结果坏结果,死活来一回。」

  她的酒越喝越猛,「那你便作好最坏的打算。」我也跟着一杯杯地喝了。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的,反正这段时间的交往,我要让你重新开始。别笑我少年
痴狂,不知天高地厚。」她笑着说:「可以啊,后果你可得自负,如觉伤痛,各
自承担,不要有任何的抱怨。」她那乖巧的脸和激烈任性的言辞,使我有一种拥
抱她的冲动,安慰她源自内心时时可现的某种焦虑。

  等她把醉醺醺的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只能像长臂猿那样一手携带着她一
手掏钱结帐,等到了街上,她不怀好意地对我笑笑:「不好意思了,倒轮到你请
我。」「说好了不喝酒,又是自个灌醉了不是。」我说,四处寻找出租车。「我
醉了,便宜了你、有机可剩。」她伸出食指,妩媚地在我眼前晃动。「现在我最
想的就是,如何将你弄到床上。」我表情坦然地说。

  她身体的重理整个依附着我,步履艰难地一边说些调情的闲言碎语,沿着海
滩缓慢地走动,远处的沙滩上有几个小孩飞快地奔跑,像几只小汽球。还有一对
情侣在一大片青黑色的礁石上亲吻。

  海水浑浊的黄绿色变成浑灰色,海风不时吹来冰冷而咸涩的气味。海堤就是

公路,我看只有等待,就携着她找了一处干净的斜坡坐着。随着夜色的落幕天越

来越冷,我摆开她的身体将毛衣替她穿上,其间在她的丰盈的前胸扯动时,她嘴

里怕痒似的咯咯笑着,身子很夸张地扭动。

  隔着彼此的衣服,我能感受到从她温暖的体息一阵阵传来,「喂,不可睡着
了,会感冒的。」我拨弄她的脸说,她的眼睛突然地张开了,盯着我很久,含义
无限却有些空洞。我的嘴唇迫近了她,砸落到了她的嘴上,她热烈的回应着,那
条尖巧的舌尖像是冰冷的小蛇,颤栗着游进我的口腔中,我紧紧地吮吸住它。两
个头颅忽上忽下左晃右荡,我们的身体缠绕着、挣扎着,在这黑黝黝的海堤上,
放纵着我们汹涌的欲望。

  远处两道雪亮的车灯撕开了眼前的黑暗,有车过来了,车顶上红色的出租车
的标志闪烁不停,「来车了。」我脱放开她的纠缠,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横到路上

,将那车子拦住。终于将软瘫如泥的她拖上了出租车,司机有些饶舌地说:「幸

亏遇了我,这时候,那有空着的回头车。」并不时地回过头来,打量着一脸安祥

的她。

  什么都是黑黝黝的,这种黑暗的包含比白天光亮好些,不刺眼、让人心安。
黑暗中无法看清她的脸,但能感她的脸贴在我的脸颊上腾腾的炽热,怀里是一个
娇柔的身子,她如此依赖、如此坦诚地属于我,一种似曾相识的场景。我陷在一
些悄然而至的情绪中碎片中,轻灵而芜杂。

  车子很快地进入了市区,街道两旁闪烁的灯光晃眼地照射了进来,黑暗中,

我们的灵魂似乎都飘了出去,只留下两个心不在焉的躯壳。我从嘴里说出了她家

的地址,车子一拐,很快地到达了那处高尚的小区。费力地从车里把她弄出来,

她踉跄地踏着地面,还在摇晃的身子猛地甩开了我,朝我摆摆手,就东颠西倒地

走了。

  回到了天鹅会所,这时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正刚开始,一些高大漂亮、五彩缤
纷的女人,肆意地放声大笑着,她们手端着酒杯到处晃悠,遇到熟悉的或不熟悉
的男人都兴致勃勃地上去打招呼,说不上几句话就在角落里紧拥做一块。很快地
我就让一个丰满的老女人盯上了,她用小指头勾着要我过去,当我坐到她的身旁
时,她的肥短的手掌就急迫地摸索着我的大腿。「真年轻,肌肉紧绷绷的。」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声音不大但震动得厉害,我对她说声对不起了,走到
安静的一角,是她陈丽霞的电话。「你是不是个男人。」没头没脑地一句,声音
听起来倒很清脆,没有了醉酒后的那种嘶哑。「你好了吗?」我说,她气冲冲地
对我吼叫着:「你怎把我送回到家里了。」「我看你醉得厉害。」我小声地申辩
着。「人家那是装的。」她说完,一下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第十四章

  南方没有冬天。遍地的草儿不见苍老,依然是青翠嫩绿,鲜花也不减春色,
红红火火的怒放,木棉树高大挺拔,托着红手掌,显得生机勃勃。我所租住的公
寓地处市中心,在繁华热闹的四周又独劈一处幽静地方,只要走出公寓的大门拐
过小巷,无论多晚,无论是向左拐,还是向右拐,十分钟内就可以实现吃喝玩乐
的理想。

  这幢满是苍桑历史的楼房,曾经辉煌热闹过,但随着时过境迁已失去了往日
的优越感,随近低矮的楼房已拆迁得所剩无几了,唯有它还一如既往地耸立着,
像麦田守望者,等待着某个成熟季节的到来。高耸着美丽而无用的烟囱,还有彩
色玻璃窗,两个用雕花栏杆围成的爬着藤蔓的阳台。新租的房子在张燕紧锣密鼓
的督促下重新装饰一番,而我倒像是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她奇思妙想般的设
计。

  这天很早她就给我电话,说房子快竣工了,你也不来检验,一阵兴奋的感觉
把我从梦里拽了出来,我迅速地起床洗漱,老赵还在梦乡里,昨晚他又是赌钱去
了,天快放亮时才回宿舍,大声的咳嗽将我吵醒了,然后就是一阵哀声叹气。我
对着他的床摇摇头,这日子很快就要结束。

  还好,房子没有被她怪异的想法搞得乱七八糟,墙上的淡雅的壁纸,地下是
光滑的木地板,整个房子让人感觉很舒坦,极适合像我这种单身男人。四处空荡
荡的,旧的家俱什物都收拾一空,只留着工人没有带走的工具,几个空了的油漆
桶,还在一张做木活的长条凳。一阵高跟鞋敲击着水泥面,在寂静的楼道中显得
沉闷而清脆,好像是有意将脚步走得很重,希望引起旁人的注意。

  「怎么样,还好吧?」张燕倚在门框上说,我点着头说:「谢谢你。」高跟
鞋又敲打在木地板上,她迈着优雅的步子指指点点,计划着房子里家俱的摆设。
显然,对于自己的杰作她很得意,脸上是兴奋的绯红,我双臂环抱在胸前,却在
盘算着这一工程所需的费用,见我没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她有些不解地问:「你
不高兴吗?」「没有。」我随手把地上的烂抹布扔了。

  她坐到了木工的长条凳上,用一只胳膊支托着倾斜的身子,把个身子变幻出
曲折玲珑。然后一针见血地道出了我的心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钱的
问题吗?我替你付了吧,不过记到帐上,算你欠我的。」这鬼魅一般的女人,总
能很准确把握我心中的秘密。「这回高忱无忧了吧。」她笑着说,依是红光满面



  她两道热烈的眼光对着我的脸,眼里不光有柔情似蜜的温馨,还有一股跳烁
着的带有邪欲的火苗,这火苗就像是一条鞭子,抽打着我的心。她趋步上前,投
进了我的怀中,表现出特别高昂的情绪。然后就是接吻,她冰冷的嘴唇经过一阵
热烈的亲吻渐渐温润了起来,一个身子紧紧地依附着我,胯间不耐烦地扭摆。

  她的手在我的两腿摸索着,很娴熟地把我的长裤脱了,突然地将我推坐到了
长条凳上面,我的手隔着轻薄毛衣在她的胸前抚弄起来,她鼻子里的气息突然加
重了,双腿也极不安分地张开了来,我把她脚下上的丝袜脱了,把她的内裤也脱
了。当我摸索到她裙子的拉链时,她轻声地说:「就这样,冷。」我托高她的屁
股,一手扶着已经怒发冲冠的东西,腰板一挺就整柄尽根地插了进去,她的屁股
一沉,腰肢反而挺直起来,一下就紧密贴切地套桩做一起。

  她在上面欢快地跃动不止,我的双手扶着她的腰肢,随着她的起落帮衬着,
我的东西如高耸指天的宝塔,昂然屹立着任由风吹雨淋,这让她变得情炽欲热,
每一次的吞纳都夹带温湿的爱液,浇淋在那东西上有极舒畅的快意,她一张艳若
桃花的脸一下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头发也显出了缭乱,看出她是累了,起落的
节奏变得缓慢呆滞,我的那东西却还暴胀着不甘就此臣服。

  房子里有冬日里微弱的阳光照进房子里,细细密密的尘埃在四处飘荡着,她
的脸伏在我的肩膀上,大慨正在酝酿着激情积蓄着欲望,我让她抬起屁股,把那
东西抽了出来,一下就捎带着很多浓稠的汁液,然后反转她的身子,把她娇柔的
身子放滩到了长条凳上。

  随着我的身体缓慢地压服下去,她主动地张开了双腿,那东西摇晃着像醉酒

的头陀,长驱直入地挑剌进去,她的脑袋晃动了一下,腰身更低陷了一些,把白

皑皑的屁股抬高了许多,我就气喘如牛地尽致纵送,挥击着舞动出好多花样出来

,有时是急促的点击,有时却缓慢地抽耸。长条凳跟着就咯吱咯吱发出很有节奏

的响声,她的嘴里也有节奏地嗯嗯嗬嗬地呻唤着,像在哼一支古老而充满野性的

歌谣。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我的纵送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身体渐渐觉得了疲惫,
而她却像还没够,反而将一双大腿架在我的肩膀,一个硕大的屁股凑起迎接着,
欢畅的淫叫也就肆无忌惮旁若无人,我如同苦役般闷声蛮干着,身子的起落沉服
也显得沉甸甸的,她的整个身心愉悦爽透,能感到她的里面一顿急促的抽搐,锁
咬着那东西好像进出不那么腻滑,就有一股炽热的精液浊浊地往外冒,我知这女
子已到了魂飞魄散的时候了,就挺抵着在那里面不敢妄动,适时却摇晃屁股磨弄
那么几下。她摇动着我的臂膊一顿摧促:「快,我来了,不要停下。」

  我快速地挺动了几下,我的身子也到了极限,那东西一阵暴胀,就在她的里
面急急地释放了热情,她美目紧闭,双唇微启,摇头晃脑地享受着激情,我下身
紧贴住她,身子像笨重的沙袋一样压在她的身上,她的里面还套着我那东西,双
手就捶打着我娇声说:「你会压死我的。」我挣扎着起身,那东西一下就脱落开
来,也顾不得试擦,她就坐到我的小腹上,一个身子软软地仰躺到怀中,我双手
环绕她的腰,两人气喘吁吁地休息。「燕姐,你爽吗。」我的嘴唇在她的耳根、
发梢那儿徘徊。

  「你现在比我想象的好多了,那个女人遇到你,会舍不得离开的。」她洋溢
言表地说,「真的。」我说,她从我的身上起来,一边寻出她的提包,从里面拿
出纸巾一边说:「我都让你弄得这样,更别说其她的女人了。」然后她一顿,可
能发觉说泄了嘴,脸上有一种不大自然的窘迫。「这么说你是阅人无数了。」话
一出口,觉得有些刻薄。

  一阵难堪的沉默,街道下面好像也热闹了起来,空气里好像有一股葱油和熏
肉的味道,邻居们正忙着准备午餐。她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完毕,正对着新装的玻
璃窗涂抹着嘴唇。我从后面搂过她,在她的耳边说:「别在意,我没别的意思。


  「其实,我们就是这一种的人。」她悠悠地说。说完就挣开了我的拥抱,化
完了妆的她,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但眼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傲、冷若冰霜。
其实正是这个女人,本质上是跟我同一类的,我们在某种意义是处于同一联盟的
。但我们并没有相爱,她不接受我的爱,而现在我也提不起兴趣爱她,没有那个
愿望,也没那个必要。我们就是这样变得坦然,有的是纯肉体的冲动。「走吧。
」我挽住我的臂膊说。

  我们一同出来,下了一层楼,邻居热情的老太太跟我们打起了招呼。「两口
子要搬过来吧。」「是的。」她绽开笑脸回应着,老太太好像来了兴致,站住了
脚步,好像要来一阵热情洋溢的演讲。

  「你老忙吧,我们赶时间。」我急着打断了老太太的兴致,老太太还说着:
「你们刚来,要是缺什么,尽管开口。」「谢了。」我摇摇手,拽住她走了。「
看人家两口子,真的是男财才女貌金童玉女,过些日子再养个小宝贝,那就更加
热闹啰。」老太太的声音还在后面紧跟着。这时,我发现她的脸上,有一种陶醉
的满足,眼睛也跟着泛出了光彩。

  我回到了散发着霉味的宿舍,我发现这个曾经伴随过我的屋子像墓地一样冷
清,到处都是细细的灰尘。白天也得开亮电灯,我在屋里仅有的就是一些生活用
品,再就是衣服之类,搬走时毫不费力。

  老赵一成不变的抱着酒瓶子,用死鱼眼睛斜睥着我收拾衣物的身影。我把所
有东西都装好也没说什么,手里拎着、肩上背着推开了门。他突然嚷嚷起来,跟
张燕说,别再让人住进来,我要把媳妇接过来。

  我看看他,又看看屋子,没话好说,内心里却泛起一股少有的酸楚,老赵的
身体越来越虚弱,没说几句话就粗喘了起来。动动嘴唇似乎要说些保重身体之类
的话,可说了又能怎样,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我把一张倒了的椅子扶好,背着身
在桌上的瓶子下悄悄地压上几张钞票,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新的公寓里我睡得踏实,好比小时的襁褓。美美地睡上一个下午,我知道,
即便我心安理直的睡了,公寓外的世界还醒着,多情地醒着。冬天的下午似乎特
别的短暂,天已渐渐地黑暗了,打了李军的手机,不通,把电话打到了电视台去
,那边说她正做作目。

  我撒了个慌说是她家里的人,那头说,既是长途,我叫她。不一会,她就接
了电话,对我的胡闹也没生气,还笑着说你也会骗人,不定那天就把我骗去卖了
。我说我搬了新家,你也得来庆祝庆祝。她说,现在她走不开身,不知那个时候
才完,叫我不要接她了,完了她就过来。我给她说了地址,我在巷子外面接她。

  天气不错,天是蓝的,显得挺高,随便找个地方简单地吃了饭,然后四处闲
逛着,不时掏出手机,生怕错过每一次来电。倒是接了张燕的一个电话,问怎没
上班,我说在家收拾东西,有些累。

  回到住处,这才仔细地打量着这幢过时了的楼房,周围环境都很空旷,门口
搭着一个车棚,停放着各种摩托车、自行车,楼房底层有许多参差不齐的铺面,
那些铺户的生意看来也有气无力。刚倒到床上想闭目,就接到了李军的电话,她
说已把作目做好完事了,让我在巷口等她。跑到小巷的街口,然后就是近于漫长
的等待,月亮在天上残缺不全,却很白很亮,空气里有种恋人们的味道,这是多
情的夜晚。

  一辆出租车停下了,她从车上下来,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却将下摆束放
在长裤里,看起来典雅扑素,我接过了她手中的外套,并向司机付了钱。我们并
肩走着,这地方显然对于她来说很是佰生,一路上她不时环顾四周。

  楼梯很黑很陡,我让她走在前面,然后手扶住她的腰肢。她穿着严密厚实的
牛仔裤,把个丰硕高翘的臀部箍得毕现,看着让人生出许多邪念,冬季的夜晚,
月黑天高,是很适合谈情说爱制造浪漫的。对于即将到来的故事我莫名其妙兴奋
起来,感到小腹那儿热情膨胀了起来。

  把门紧闭住,屋子里温暖如春,台式音响里放的是高响乐,那些和弦的震颤
性的旋律,传过出无可名状的渴念和动物般躁动不安。她把屋子逛了个遍,不时
地发出她的感想,留给她印象的是屋子像是早瓶装新酒,到处弥漫着旧式家庭的
气氛却摆设了现代的家俱,奢侈而陈腐的派头,有点不伦不类。她说。我让她坐
到了沙发上,那是张燕挑选的真皮双人沙发,情调别致的紫红,类似凋零玫瑰的
花瓣,也像极了动情时的嘴唇和女人器官的色泽。

  她静静地泛起了微笑,茶几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食、口香糖、咖啡、啤酒
,虽然跟她已有过一次肉体上的交流,但我们的关系还远没有到无拘无束的地步
,我尽量地将这一切做得像是深夜间的促膝谈心。

  我们各自镇守在沙发的一端,我为她泡上了上等的咖啡,她一边品尝一边说
些台里的趣闻逸事,说到高兴时,她自顾大笑起来,这时她的眼睛很亮,有一腔
盈盈欲滴的水色,激情似乎蓄势欲发,慢慢地我坐近了她的身边,我的一只手自
然地扶着她的肩膀,偶尔拨弄着她肩膀上几根发丝,我的心跳得厉害,预感即将
到来的幸福让我手脚发凉,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她避开了我的扰弄,好像我们还没曾有过肌肤的亲热一样,她看着还很紧张
,也许这一点让我认定,她还是个温情脉脉,没有经历多少男人的单纯女人。

  墙上的石英钟清脆地走着,夜色一点点弥漫了这个橙红的小屋,心脏一下一
下地跳动,一次偶然的对视,我鼓起勇气将她拥进了怀里,她的双手也交绕着勾
住我的脖子,能感她手臂的力量以及身体里那种微微的痉挛。我很容易地寻到了
她的嘴唇,一种愉快的飞旋攫住了我,就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她热烈地响应着,
顿时像一场温柔的雪崩。

  我把她弄到了床上,并成功的脱除了她的牛仔裤,那张宽敞的大床让她激动
,我用屠夫般的速度剥光了自己,当我高大的身躯像塔一般地压到了她的身子时
,她将双腿大大地张开,很容易地接纳了我,连一点生硬的拘束感、羞耻感也没
有。她在我的身下快活地扭摆着,我的喘息近乎魇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剧烈地
抽搐着,双眼残酷无情般地放着兽类的光芒,气喘声像大风之末嗖嗖掠过。

  一阵疯狂的攻击之后,我停下了动作,但那紧抵在她里面的东西还没疲软,
她捞过了忱头上的忱巾,试擦着我额间的汗水,然后,她说:「让我起来吧。」
如猫一样灵巧地翻过身子,她胯坐到了我的上面,手抚弄着我的那儿,把握到了
手掌中,她说:「我就喜欢这东西,像沙漠里肥美的仙人掌,很有肉感。」

  随着就沉坐了下去,一经吞纳了我那东西,她就自己脱掉了上身的衣物,然
后,一个赤裸雪白的身子就在我的视线中左奔右突、游移晃动、飘忽不定。那肌
肤、肩膀、乳房,还有脚趾,无处都在活跃不停地晃荡。

  她体内的爱液流渗到了我的小腹上,她的双眼紧闭着,一切都仿佛视若不见
,一切都像是在无止境的膨胀,在黑暗中闪亮,一切都在迎合着体内的欲望。不
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睁大了眼睛,随着身子就是一阵急剧的颤栗,随后像是一只
软弱无力的天鹅从湖泊上空飘然落下。

               第十五章

  「哎哟。我爽透死了。」她从我的身上滚落时说,这句话好像不是从她的嘴
里说出,而是从她的心里深处吐露出来。

  历经了身心的欢愉之后,她又恢复了原有的矜持和雅静,似乎对刚才过于疯
狂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她轻侧过身子躬着背部屈起双腿,拉起被单盖住了胸部
到大腿的那一截。

  「怎么样,你觉得好吗?」我从后边将下巴靠在她浑圆的肩膀上低语。可能
是我呼出的热气触及到她耳根的缘故吧,她的身子倏地一缩,没有回答。「怎样
?」我再发问,她那满足后稍微慵懒的声音呢喃着:「不错,感觉挺好的,没想
到男女间还有如此美妙的事情。」「不是吧,你没经历过?」我夸张地大叫着,
她挥动小手在我的背上捶打。「我是说,从没男的给我这样的快乐。」

  她说得大言不惭理所当然,像她这样貌美体丰含苞待放多少年了,身旁自然
不乏年轻痴醉的狂蜂浪蝶,嗡嗡飞舞,你贴他黏,门庭若市。自然也就不能做到
守身如玉,都什么年代了,我决不会去吃那云山雾水般的干醋。而且我也不是什
么善男,好像我们之间的交往都默许了各自的历史。她掀开被单就进了卫生间,
我迷迷糊糊地躺下身体,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似乎还有一两声的喷嚏。

  这个全市大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对于男人理当有所挑剔,但偏偏却挑中了我
,这也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既怕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又害怕失去,但我打定主意,
享受这看似渺茫却又真真切切的爱情,正如开胃饕餮鱼肉的人,除了仔细剔除骨
头以外,顾不上操别的心了。

  她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问我要了件衬衫,她说她就不走了。我们相拥而
眠,她横摆着身子,轻轻地把头放在仰卧着的我左胸上,下半身却挨得更紧贴,
双腿交缠在一起。此刻两人也是这样躺着,没多久,我右手缓缓伸到她的肩后抚
摸她的背。她像是忘记了刚才的热情奔放,安静得很,像小狗般驯服地闭着眼睛
,享受着我从颈部到背部温柔的爱抚。

  自从搬到这屋子后,我跟李军的约会也就不用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她经常
的到来,使我这安乐窝里的气氛变得随意而又带着女人味来了,她带来了一大堆
女人的化妆品,从脸上用的到头发上的,从身上的到手上的,阳台上也多了些女
人的小玩艺,花花绿绿极其性感。

  在我这里过夜时,第二天她总是很早就离开,有时也会遇到邻居们有意无意
的窥探,有时也有人敲门借个东西,然后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屋里的情况。渐渐地
随着她来往的次数频繁后,邻居们也就习惯了,耳目也就麻木了。

  那些天早晨,当我从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一丝阳光透过窗帘爬上我那
宽敞大床时,听到我身边的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当我支起身子看见她的脸因为
熟睡而带着十足的孩子气,白嫩的皮肤下面细小的蓝色血管若隐若现,嘴角看上
去像婴儿般柔软,带着病态的红,眉头微蹙着,对什么不满或生气的表情,看着
她的脸,我被一种奇怪的快乐打动。

  如同贪睡的小学生,她总是要让闹钟吵醒后,才急急地从床上起身,清晨的
她总是很狼狈地素面朝天衣着简扑,逃荒一般地从我这里打车上班。而在她走了
后,我却还可以随心所欲再躺到床上,有时,连午饭也省了。

  这天下午我刚想出门,锁房门的时候,邻居的老太太拿着水电单据上来了,
她笑眯眯说:「劳你把这单给结了。」我客气地跟她打招呼,说好的,掏出了钱
包。她凑近我也不急着接钞票,小声在问我:「经常来找你的那女人,看来很面
熟。」

  「那个?」我明知故问,看着她皱纹折叠的脸上透出一种善良的期待。「放
心吧,我不会跟你太太胡说的,我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老太太脸上的皱纹
舒展开了,我看着无法拒绝,就说:「那是我老乡。」

  「是在电视台的吧,别怪我老眼昏花,她那声音,我一下就认出来的。」她
不依不饶地说,我只好含糊地点了头,「她比你太太年轻吧,我看你们两个也很
帮配的。」她继续纠缠着,我摆着手警告她:「你可不能胡说,人家可是出了名
儿的。」「我知,我知。」她见我的脸上有些不悦,连声说着。

  我把钱递给了她,转身走了,她跟在我的后面,还喋喋不休地唠叨。「出了
名的女人是不能做媳妇的,女人出外,世面见多了,心也就花了。」一路上我回
味着老太太的话,她的语气真挚,把我当成一个涉世末深的少年来开导。我不以
为然,对爱情的饥渴与我从小的生活阅历不无关系,父母之爱、美满童年、稳定
的环境我几乎没有感受过。

  冬天下午的阳光普照晒到人的身上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白色的细密的尘埃
在街道上空漫舞,空气里依稀嗅得到李军身上那动人的气息。从前,我不喜欢这
个繁华而肮脏的城市,现在,我把自己想象成为这个城市中幸福的一员。像所这
个城市里的居民一样,工作轻松惬意,有钱但不很多,有个温暖舒适的家,还有
一段温馨迷人的爱情。

  远远就看见老赵的身影,他东张西望地显然是在等待,我走近时,他把我拦
住了。他更瘦了,脸色有些苍白,他说:「昨晚你走得早了,等你不到。」「有
事吗?」他问。他说:「我请你喝酒。」「你赌赢了。」我不大相信地说。「不
是,我有事找你帮忙。」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摇摇手说:「别,钱的事不再提了
。」

  我坚定拒绝的表情使他很不高兴,不过他还是耐心地说:「你别用这种眼光
看我,反正等一下,你回宿舍咱们一起吃晚饭。」「干嘛要回宿舍,到街上吃就
行了。」我说,他一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媳妇来了。」「好嘛,我一搬了
,你就把媳妇接来,心里老早就盘算着吧。」我笑着说。「你可一定来。」他说
。「看吧,要是没别的事。」我边走边说。

  这天既不是公众假日也不是周末,会所里冷冷清清的,只有阿杰无所事事地
在一张桌上摆着扑克玩,他的表情很颓废,老是抓着他不需要的牌。「喂,阿伦
,你看我老是不顺,不知要出什么倒霉的事。」对着走近的我,他说。我上前一
看:「你也信这个?」「很准的。」他说,又重新把桌上的牌收拢。

  我在他旁边找了张空椅子,他一边洗着牌一边说:「我来给你算算吧?」
「我不要。」我阻止他。他也没摆上牌却说:「你红运当头,走的是桃花运。不
过,这运势看来,走得不远。」「还是算算你自己吧?」我说,「你再听我说,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根本就不配谈爱情,那只是些水中月镜中花,自个骗自个的
。」

  他表情滑稽,口吐玄言,向我展现他的生活哲学。就像让谁触动了我心中一
根疼痛的神经,我一下如同沮丧的钟摆一样,摇晃不定。显然对这从天而降的幸
福我还没有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尽管我在心里总寻找着千百条理由证明我是优
秀的男人,但还是无法摆脱自己的自卑。而我从事的职业更像一道阴影,时时刻
刻笼罩在我的生活中。

  如同身上的暗疾,无法预抖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暴发了出来。「阿杰,这些
年就没有女人让你堕入情网?」我故意问。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随着故做从容地说:「有又怎样。也是可望不可及。」话题越来越伤感,对于此
时满身沉浸在喜悦快乐的我来说,有一种话不投机无所适从的感觉,我借故走开


  老赵在宿舍的走廊支起了饭桌,我没到的时候他就开始喝上了,见我提着两
开头子酒过来,他的眼睛开始放光,充满了兴奋。「来就来了,还带着酒,以前
你不是常阻拦我喝吗。」他说。我把酒放到桌上,说:「就在下面的杂货铺,你
赊欠了他的酒钱,我也还了。」「那老头怎的了,连这点隐私也不给人留着。」

  显然他很高兴,他大声地朝屋里叫喊:「你把菜炒了,阿伦来了。」「你媳
妇过来了?」我问,他眨眨眼点头:「你现在搬出去,我也得弄个人作伴,是不
。」「其实你就巴不得我搬走。」我把酒开了,一股浓烈酣醇的曲香迅速弥漫开
来,他轻薄的鼻翅却努力地吸了吸。就听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大兄弟你来了
。」老赵媳妇穿了一身大金大红的缎子棉袄,艳得像只鹦哥儿,端着刚炒的菜放
到桌上。

  「你也一起来吧。」我客气地说,这女人又胖了,胸前鼓鼓的如小山。「我
再把忙一把,你们先吃。」又转身到了炉子前面,她的臀部紧绷绷的,像是充足
了气的皮球。几碟淡雅清口的冷菜,一盘红烧的大蹄膀,中间那根骨头竖起像尊
炮似的,我也不客气,坐下就端上了酒杯。

  「找我来,不只是喝酒吧?」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问,他却只小小的呷了
一口,然后说:「阿伦,男女间的事你现在也懂了不少,你说,女人这没有我们
这些大老爷们的滋润,她们会成什么样?」「会搅得天下不太平了的。」我脱口
而出,他一拍大腿说:「对了,就像是一畦地,没有了男人的耕耘,那地就要荒
芜、干涸,甚至杂草丛生蝗虫肆虐。」

  我一边酹着酒一边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拯救了那些精力过剩的女
人。」「对啊,不是吗,让她们的男人得以喘息,也使她们的家庭安定和睦了。
」他接过酒瓶,把自己的杯子酹满,然后攀起酒杯说:「阿伦,这些日子,你帮
了我不少,总是让你破费,我不多说了,一切尽在这一杯酒。」一杯酒仰头而尽
,侧过头来对着我照了照杯子,我浅浅地跟着抿上一口。

  「倒退几年前,我也跟你一样年少有为,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他鸣鸣
咽咽似哭似笑。我又酹满了他的杯子,恭维着说:「老赵,你是明白人,到了这
境况,还是先把身体养好了,那一日东山再起,也是一条好汉。」「我那东西不
行。」他环顾四周,把嘴凑到了我的耳旁,声音并没减小。

  「什么东西?」我一时还没转过脑筋,老赵不屑盯了我一眼,自顾一门心思
专攻那只蹄膀,满手厚厚的油腻,我再把他跟前的酒杯斟满,看着他闭着眼一饮
而尽之后,咂了咂嘴才开口:「那个东西,男人的命根。」

  「不是吧,你把身体调好过来。」我故意摇着头,这下他急了,「当」地一
声,他把啃尽了的肉骨头,随手扔到了盘子里;星罗棋布的白麻子在红脸上更加
显现。说话的声音也高出了很多:「这是医药里的大夫对我说的,不信,我还有
病历。」他说得急了,还真的要起身,我苦笑着:「我就是看不懂,你不用找了
。」

  老赵的一切都是真的,确实在这最近他的身体渐渐不行了,而且竟阳萎了,
偶然有了些冲动,也是怒而不坚举而不硬,这使他在夫妻的感情生活中涂上了一
抹阴影。

  「她知道了吗?」我把下巴朝那屋里扬了扬,想着他家里放着个貌若天仙的
娇妻,可也有难隐的苦衷。他叹了口气说:「早先还瞒着她,着实折腾了好长一
段日子。现在再也螨不住了。」他的脸渐渐变成黑褐色,那对眼睛张大了。

  「你不知道,女人到了这年纪,是最能撒欢的时候,如若没了男人的慰藉,
那浑身就像丢了魂似的,躁得不得了,脾气也跟着变坏了,说话也恶声恶气的。
」「真想象不出,来喝酒。」我把杯子朝桌上一顿,我们又对饮了一杯。

  「阿伦,你看我媳妇怎样?」他眯着眼问我,我随口答道:「不错啊,老赵
你挺有福的,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女人。」「我是说,她长得好吗?」他说。我把
我的杯子捂住了说:「我不能再喝了,其实,她真的漂亮,如果再花点本钱打扮
,胜过城里的这些女人。」「阿伦,你帮我吧。」他说,我这时也酒劲上脸,脸
上一阵阵的狂热。「你说,我若能做到,肯定帮你的。」

  「帮我履行做男人的责任。」他坚定地说,我一时懵懂地,意会错了他的意
思。「老赵,你想那去,何必说得这么悲观,你的这病还不足致命吧。」他大笑
着:「你咒我死啊,我是说,你帮我安慰安慰我媳妇。」我的耳朵里哄的一声,
如同被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老赵,你混蛋。」我牙齿咬着嘴唇,说这
话时我的声音慢、低、狠,吐出来的字像扔出了的石头。

  「你别那么较真,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只是如今我没钱,我要是有钱,你
不也得干吗?」老赵也有些急,他的一张脸变得紫红,像是关帝庙里的关公。我
气得把那瓶剩下的酒整瓶地拿起,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下一半。指着他的鼻子
狠狠地说:「你我是朋友,我怎会做这对不起朋友的事。」「正是我看你能做朋
友,我才会找你帮这个忙。」老赵也大声地叫嚷起来。

  避在屋子里的老赵媳妇显然听到了这我跟老赵的争吵声,正鸣咽着断断续续
的抽泣着。「别说了,不行。」我摆着手,想起身离开,可是腿却像剔去骨头似
的软绵无力,我的手努力地攀着桌子,老赵过来扶我,我这才能够站立起来,他
一松手,我又像是一根圆木似的,滚到地面上。他蹲落身子想再次扶我起来,但
也在极端绝望中无力地瘫痪了。我本来以为他没喝多少的酒,原来他竟也醉得比
我更厉害。

  老赵媳妇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两个大男人醉得像狗一样,既不能站也不能说
话,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下手。我的眼睛像是罩上一层红色的玻璃,只能见
着她大慨的一个身影,但神志还是清醒的。她把我从地上挽了起来,我的整个笨
重的身体倒在她的怀中,在这个白白净净、油光水滑、一团和气的肉团里,好像
蕴藏着某种令人心安、令人信任的东西。

  她将我弄到床上,找出几个忱头、被子把我的身子垫高,我只看见她一个丰
满的身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接着,她就去扶持老赵,把他放到对面原来我的床
上,老赵还能结结巴巴地说着话,只是我没能听清楚到底他说的是什么,我的心
内那时像波涛一样地翻滚着,越是想镇定我的情绪却越是做不到,然后,脑子越
来越混浊,昏昏迷迷的就不省人事了。

[ 本帖最后由 szy123 于 2011-8-26 00: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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